2014年2月23日星期日

願是此生,紫紗繞

左手握著那支婉美的舞曲,右腳尖不斷地打點旋轉,唱完這支歌,還有什麼值得忘記,不如都記得吧。

右手觸上你眉心,替你挽起長髮,做個漂亮的髮髻。想像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紅地毯鋪過高高的廊地,沒有教堂,沒有盛大的婚禮。遠遠的,你勾著幸福的小指頭,走進薄霧裡的薰衣草田,踏過碧綠碧綠的麥苗尖兒。

然後回頭,揚起手中淡紫色的輕紗,莞爾一笑。明朗的不只是天氣。

那些唯美的歌,宛若柔軟華麗的絲綢。在手指間一下子滑落,傾入水中,怎麼也收拾不起。誰說白色是死亡的色彩,可它偏偏蘊育了如此純潔的一個你。像那闕曲調流暢、不傷不膩的宋詞。恬淡、舒適、酥透了心。

你說,如果有來生:

我們去大草原的湖畔,等候鳥飛回來。等我們都長大了,就一起去旅行。我們穿過金黃的麥田,躺在高高的谷堆上面笑著,你穿著美麗的衣裳,給我一個人唱歌,唱得都是我喜歡的歌。

那你的眼裡,在今世,還是會有大片大片被渲染的如墨的憂傷麼?我讀不懂。

紫紗繞過手指,淺淺的,是你告訴的幸福,卻湮沒了你的最後。可是,可是,你那身漂亮的嫁衣,抵不了,你骨髓裡深深澱下的傷。洗不淨。

在某個清晨, 我打開窗子。你身著淡紫色的衣裙,站在桃花樹下,如一個晶瑩剔透的夢。你對著我笑,那個用來形容的詞卻是決絕。伸出手,落在掌心的桃花,蘸滿血絲。

我抱著你滑落的身體,眼淚滴在你好看的睫毛上。它們,再也沒有力氣扇動。那麼,誰來為我唱好聽的歌,陪我爬那顆漂亮的桃花樹。

手指附著的疼痛開始抽搐,皮膚死死地被拉緊。動彈不得的還有心情。然後瞳孔開始印滿惶恐,紅色的液體,溢出,人群騷動。

後來,我坐在樹上吹口琴,想起的都是你。

再後來,我遇到一個人,他仰起頭來減肥說我吹的調子很好聽。心一下子就疼了。他的模樣是你在素描紙上一遍一遍畫下的。是的,他回來了。

我問他,是找一個叫林婉青的女子吧。他笑了笑,好看的眼睛裡印著你的影子。

我帶他去看你,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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