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生長在安徽北部的農村，三十五六歲的年紀，看上去好像還不到三十。和豆相識並結下情緣是源于我的一次上訪。
8年前，也就是2002年的冬天，我因官司所累去北京討說法，車到永定門站已是午夜時分。初到大都市的我人地兩生。耀眼的華燈下，我辯不清東西南北，寒風中，我茫然不知所措。“先生，住旅館不”？一個溫和的淮北口音從身後傳來。這麽晚了，還有人接站？莫非……我忽然想到了報紙上說的利用桃色陷阱騙取外地人錢財的事，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我轉過身，只見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正望著我，我沒開口，只是搖了搖頭。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走進我身前繼續說“你不用擔心，我們雖然不是星級大酒店，但卻是的的道道的正規店。出門在外不容易，誰不圖個實惠安全。”幾句誠懇的話說的我心裏熱乎乎的。
借著輕柔亮麗的燈光，我仔細看了看她，個子不高，人很清瘦，未施脂粉的圓臉上展現著略黑的自然膚色，一雙善解人意的名眸裏裏透著淡淡的憂傷。緊鎖的雙眉告訴我，在他的心中還隱藏著另一個世界，那裏一定有著深深的痛。披肩長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一件潔白的風衣難禦寒風的侵襲，他和我一樣被凍得瑟瑟發抖。從那不卑不亢的語氣和端莊的舉止中不難看出，他和那些搔首弄姿的美人魚有著明顯的區別。“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讓我隨他走進了位于洋橋裏的鑫洋橋旅館。從旅館開出的押金單據上我知道了她的名字，豆。
第二天清晨，我見豆未去接站，便請她幫忙帶我去國家信訪局，沒想到她愉快的答應了。從洋橋裏到國家信訪局大約有40分鍾的步行路程。他問我是坐車還是步行，“如果坐車一個小時也到不了，北京的公交車太擠，還常常堵車”。她說。我選擇了步行。
在路上，豆不時的向我講解北京的名勝古迹和遊覽路線，俨然是一個老北京。交談中，我下意識的問了問她的情況，她告訴我說，她家在安徽淮北農村，家裏有兩個孩子和10多畝地，丈夫是鎮派出所的警官，她不願依附丈夫過安逸舒適的日子，執意要活出自己的人生風采來。丈夫拗不過她，于是，她便隨著村中年輕的姑娘、小夥來到了北京，這是她平生第一次離開家鄉出遠門。由于年齡和文化程度所限沒能找到更好的工作。雖然豆說得很認真，我還是將信將疑。
從國家信訪局到最高法院信訪辦再到中紀委信訪辦，來來回回折騰了一整天，連午飯都沒顧上吃。到了晚上我決意請她吃頓答謝便飯，被她笑著婉拒了。之後，我在北京逗留了一個星期，每天除到有關部門排隊送材料外，就是舉杯澆愁，這期間，我很少再見到豆。偶爾相遇也是點頭一笑了之。
從北京回來以後，我經常接到豆的電話，除詢問官司的結局外就是勸我少喝酒，而每次電話的最後，豆都要問一句對于她的打擾我煩不煩。一個身在異鄉的女人對一個與她萍水相逢只有一面之識的人和與她毫不相幹的事如此熱心關注，我除了內心的感激和感動之外，怎麽還會煩呢。
2003年春節前夕准備回家過年的豆希望我能到北京送她一程，我擔心自身安全，認為豆的要求是一個圈套，借口工作忙抽不出時間為由拒絕了她。回到家鄉的豆打電話告訴我，我是他接站生涯中印象最深的人，我的身影經常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那幾天不見我是在暗中觀察我的言行，她認為我是一個能身受所托、善解人意的人。我除記得她借用過我的手機外，並不記得當時在她面前說了什麽或做了什麽能給她留下如此好感，而我的自私又使她的希望變成了泡影。想到這裏我感到面頰發熱，慚愧得無地自容。我在電話裏坦誠的講了我當時的顧慮，並請他原諒。沒想到她卻說那是在考驗我，看我是不是好色。如果我當時真的去了北京，也許，再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了。
從此以後。我成了豆很要好的異性朋友，作為唯一的交流方式，和我打電話成了豆生活中的一部分。隨著時間的推移，豆的話題也越來越寬，從為人處事到理想追求，從風俗人情到婚姻家庭，無話不談。每當談起婚姻感情，豆的欲言又止和長籲短歎讓我覺得她的情感世界一定波瀾不平，一旦打開心靈的閘門，感情的潮水便會噴泄而出，她不願講，我也不便細問。“漫漫人生路，苦樂都是歌。春天百花香，嚴冬孕春色”。我常這樣開導勸慰她，偶爾也和她幽上一默，每當此時，聽筒裏就會馬上傳來豆咯咯的笑聲，那笑聲很甜。很甜。我想他一定很開心。
第二次見豆是2005年的春夏之交，我因公出差省城，在我下榻的華興賓舍，意外的遇到了豆，豆現在是這家賓館的前台領班，和在北京時相比，豆的眼裏沒了憂傷，微笑時嘴角上的弧線一圈圈的慢慢向外擴散，就像甯靜的池水裏投進一顆石子。就在那天夜裏，豆走進了我的房間，把她的一切都告訴了我。
豆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孩提時母親撒手西去，襁褓中的她靠祖母一口湯一口飯把他養大。祖母希望她能像豆芽一樣不需要多少營養就能長大，哪怕只有一絲雨露滋潤就能生根發芽，故取名叫豆。從小缺少母愛的他在祖母精心呵護下一天天長大從而也養成了倔犟好勝的性格，凡事都要高人一頭，不然心裏就刀紮似的難受。
十八歲那年，亭亭玉立的豆引得媒人一撥一撥往家跑，任憑媒婆說的天花亂墜豆除了搖頭就是莞爾一笑轉身走人。這時候，初中時的男同學敏成了他心中白馬王子。兩個人在田間地頭，巷陌村口，如影隨形，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海誓山盟。
由于雙方家庭極力反對，一對有情人未成眷屬，男友一氣之下離開家鄉到上海創世界，從此杳無音訊。豆躺在床上哭了兩天兩夜後服下一瓶安眠藥，幸虧被人發現及時，才把他從死神手裏搶回來哦。性格活潑的他從此變得少言寡語和多愁善感。水汪汪的眼睛裏便多了淡淡的憂傷。兩年以後，豆流著傷心的淚水嫁給了現在的丈夫。
豆說丈夫是一個有理不講，無理揍人的一介武夫，他除了那身讓人敬畏的警服以外，哪點都比不了初戀的男友，更令人討厭的是丈夫每次回到家都是醉眼朦胧，家裏，地裏的事從不過問一句，更不揣摩女人的心思說句溫柔體己的話，興之所至，忘乎所以。全不顧別人的感受。常常是丈夫鼾聲如雷，呼呼大睡，而豆輾轉反側，淚濕枕巾。電視小說裏的夫妻恩愛纏綿，柔情似水的故事對他來說無異于天方夜譚。豆也曾想到過離婚，可離婚在當地是最丟人現眼的事，沒辦法只好忍著，湊合著過。豆還告訴我，在北京時，見我給老婆打電話，那溫柔的語氣，親昵的神態，體己的話語令她暗中淚流。“結婚十年來，丈夫從沒對我說過一句令人怦然心動的話”。豆說。聽到這裏我才恍然大悟，這就是她眼含憂傷、離家打工和勸我少喝酒的正真原因啊！
豆講的悲悲切切、哽哽咽咽；我聽的心潮起伏，潸然淚下。我想安慰她幾句卻不知說什麽才好。豆如實的吐露心中的秘密是我沒想到的。豆見我沈默不語，她哽咽著對我說，之所以說這些是認為我是一個理解人的人。在豆的心中我是一個體諒人，心疼人的大哥，是她最親密的朋友，心靈中情人。我說，人不驚人，貌不出衆的我只知待人以誠，交友以真，做情人可不是我的強項。豆一聽樂了：“我所說的情人並非社會上流行的，主要是精神寄托，你的溫情給了我很大的快樂，是你讓我懂得了怎樣去審視人生和生活。我雖對你心存感激，但絕不會犯那種低級的錯誤”。我一時無語。豆見我沈默，往我跟前挪了挪身子，“這些話憋在心裏堵得慌，說出來就像扔掉了身上的包袱”。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男人的劣根性使我心癢難耐，趁豆伸手接我遞過去的紙巾時，我趁勢擁豆入懷，豆也緊緊的抱住了我。片刻，豆輕輕的將我推開。這時，我看到豆的臉上泛起了兩片紅雲，就像含羞的少女。我暗示她不要錯過這美景良宵。豆紅著臉直搖頭，“難道就這樣四目相對到天亮嗎”？我問。豆說：“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天使和一個魔鬼，魔鬼占了上風，天使就失去了美麗。人心就是一扇門，門內的天使不偷懶，魔鬼就無法走進來。就像士兵一樣，守住陣地是士兵的天職，保住心靈的淨土是女人的本分”。豆說得十分認真。豆是完美的，就像無暇的白玉，我怎麽忍心去玷汙他呢。
從此以後，我再也沒見到豆，往賓館打電話，說豆辭職回家了，往她家裏打電話已停機。只是在某個特定的日子裏我會收到豆的問候短信。循著號碼打過去，每次都是無法接通，我知道發信息的人一定是豆。盡管我聯系不到她，在她的心中一定有個我。
豆，你如今在那裏啊，只要你能開心的過好每一天，我願永遠做你精神上的情人。希望有一天，在某個車站或碼頭，我們還能邂逅。
幸福女人懂得：夏季養生、夏季菊花美容養顔湯；熟知性愛技巧；了解八字和住宅風水；更知瑜伽讓女人更美麗。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